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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京市民小苏近日向玄武区法院递交了起诉书，状告南京车管所行政不作为。原因是去年8月，“自学成才”的小苏到南京市车管所申考驾照，却被必须先通过驾校培训为由拒之门外。自学就不能直接考试吗?小苏查阅资料，也没找到国家有哪条法律明确规定，考驾照必须经过驾校培训。
在路上，时不时都能遇到“驾校除名，自学成才”之类的贫嘴车贴。这反映了一个不幽默的现实，即在中国的驾照核发体系中，“自学成才”不是一条“正道”。因此，当南京市民小苏申请驾考的时候，地方车管所严词拒绝。
关于“散学”能不能合法地考驾照，这是个令人纠结的问题。一方面，你如果翻翻公安部《机动车驾驶证申领和使用规定》，就会信心满满，因为“只要符合规定的年龄和身体条件，持本人身份证和医疗机构出具的有关身体条件的证明”，都可以到车管所参加申领驾照的考试。驾校对于驾照，不是必要条件。另一方面，当你真的准备“自学成才”的时候，又会陷入即将违法的窘境，因为根据 《交通安全法实施条例》规定，“在道路上学习机动车应当使用教练车，教练员必须随车指导，与教学无关的人员不得乘坐教练车”。可是，真要自学的话，这车不在“道路”上开，难道开到火星去?
当然，如果我们不纠结于法理的字眼，从情理而言，有几个观点已然成为共识：一者，驾考实在没有“垄断”的必要，“敞开供应”未必是坏事。有人担心“自学”的质量，但问题是，这些年的“马路杀手”，哪个不是从正规驾校“培养”出来的?去驾校还是“散学”，不是问题的关键，关键是驾照考试要把好关。二者，新交规与驾照新规颁行之后，“史上最严”客观上确实推动了成本上升，但驾校抱团搭车涨价的居心也是一目了然，动辄就是上千元甚至翻番，还有闭门谢客、坐等涨价的这个时候，有能力有技术的“自学成才”，也算是体恤民生的一条道路吧?三者，欧美等国家的“散学”考证经验就不说了，从国内的情况来看，早在2007年已有名噪一时的“樵彬案”：深圳市民樵彬在部队曾有过驾照，由于“驾校培训记录”遗失，只得重新申领驾照。他去车管所申请考试，却遭拒绝。樵彬跟车管所较上了劲，官司打下来，他最终胜诉。此后，理论上说，在深圳考驾照就不需非得上驾校了，而从2012年12月17日开始，深圳更明确了这种“自考”模式，尽管目前每月只开放500个“散学”名额，毕竟已是难得的一步。
当然得承认，驾校的专业学习可能在效率与规范上占有优势，但车管所等行政部门，一般也只有资格认定的权力，而无强制公民去哪儿学的权力。这就像教育，社会人员都可以参加高考了，哪怕你赋闲在家几年，没人规定高考前必须待在“专业”的学校里。起码眼下而言，还没有数据或理论说明，“散学”成才的司机，其技术与安全性一定要逊于驾校出来的考生。即便各地对“自学成才”的态度迥异，一个道理摆在面前：目前各地自学考驾照的障碍，不是来自逻辑理性，而是梗阻在旧法与旧规上。
驾照，当然只应和考试成绩有关，而与你上没上驾校无关。既然法律没有禁止“散学”的明文规定，既然驾培社会化甚至是相关立法的初衷，死抱着驾校这棵树反倒令人产生“联手”的诸多质疑。这年代，火车票的强制险都能剥离了、行政审批事项也6次瘦身了、公民私权越来越受敬重了驾照规则与“散学”不适应的，修改就是了。至于上路的风险和“师傅”的水平云云，还得相信市场的力量只要考试严格，学驾驶的不会傻到“饥不择"师"”，而“散学”风险，也可以交由专业的保险领域来兜底。既然很多国家的驾照可以“自学成才”，中国为什么不可以呢?